第三夜:礼物
伊佐波家有两条众所周知的家规,第一是世界上只有梨檬没有柠檬,第二是门禁是午后十一时。
午后十一时,门铃响了。伊佐波夫人走上前去开门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回来了。”一切都很平静,就像是之前每一个普通的夜晚。
不,如果不是伊佐波先生的大胡子上还有酒气的话。家里没有户外透风,啤酒的味道漫延到了伊佐波夫人的脚下,她抬抬脚,把拖鞋穿得牢固了一些,去厨房拿了醒酒汤。
可是她很生气,因为伊佐波先生居然学会了踩点回家,这样她就找不到任何理由任性。家规里并没有“不允许喝醉”这一条,再说她很在意他人的眼光。
“我才不能做一个芝麻小事都操心的保姆。”
然后伊佐波小姐采用了极为聪明的报复方式,不动声色地。她让醒酒汤在微波炉里多转了一分钟。
伊佐波先生刚洗完澡,大胡子还滴着水。拿到碗时就被烫得一个哆嗦,于是他伸出舌尖试探着温度,就像小猫舔奶。趁汤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喝掉!
“诗穗。”他喊,打了一个酒嗝。
“诗穗。”他又喊。
“对不起。他们硬要我喝酒,”伊佐波先生有点委屈,今天和他共同工作十年有余的编辑离职了,饭桌上所有人都喝得很尽兴,他不忍心扫兴。“我拒绝过了……”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,“但是,嗝,喝得还是有一点多,嗝。
“只是有一点多。”伊佐波先生偷偷斜眼看向伊佐波夫人。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,隔得有一点远。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清伊佐波夫人白皙的脸,还有鹅黄色的睡衣领口。
“诗穗。”伊佐波先生不死心地又叫她。
“是。”
“诗穗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过来一下。”
伊佐波夫人垂下眼,好像在挣扎要不要放下面子理这个醉汉。最后她放松了肩膀,起身走过去和伊佐波先生坐在一起。
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“你来,过来。”伊佐波先生说,他又靠近了伊佐波夫人一点点,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嘭嘭嘭,”伊佐波先生醉得有一点口齿不清,可是没有关系,“嘭嘭嘭。”
“问‘有人在吗?’”他的眼睛发亮,“里面的快递员先生现在喝醉了,所以你要喊得大声一点。”
“有人在吗?”伊佐波夫人说,然后她的手又被握住,在伊佐波心脏的位置拍打几下。
“门没有锁,请进。”伊佐波先生说。
于是伊佐波夫人解开一颗伊佐波先生的睡衣纽扣,稍稍拉开,像拉开一扇门。
“打扰了——”她说。
“请问是伊佐波夫人吗?”
“我是。”
“这里有一份礼物请您查收,由于我的疏忽,今晚喝醉了没能及时送达贵宅,十分抱歉。”伊佐波先生捏住鼻子,尖声尖气地说。他的脸红红的,可能是酒气,可能是淋浴的热气。
“是什么呢?”伊佐波夫人想。她从善如流,被丈夫牵着手伸进了睡衣口袋。
“节日快乐。”伊佐波先生说。他抬头看向石英钟,差一刻就是15号了。他为妻子把项链戴好,没戴眼镜的缘故他凑得很近,看起来像是在拥抱她。
吊坠是小巧的白玫瑰,背后刻有小小的月亮和星星。
伊佐波夫人给丈夫系上睡衣的最上面一颗纽扣,“工作辛苦了。”
“节日快乐。”她的眼睛笑的弯弯的,里面全是小星星。
今天的晚安已送到,请注意查收(〃'▽'〃)
七夕快乐
哦呀粟米
丸